在法治保障下按下城市更新快进键

法制日报全媒体记者　余东明

法制日报实习生　张海燕

3月10日下午，上海善法律师事务所律师宋高峰的手机一直处于热线状态，这天轮到他居家值班，他所在的律所长期为黄浦区亚龙、乔家路征收基地提供法律服务，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往常的现场值班改为线上解答。

尽管疫情严峻，黄浦区旧区改造工作并未停滞，不过集中签约、搬场、居民座谈会、协调会等容易引起人员聚集的活动已做了相应推迟。宋高峰明显感到，居民咨询从以往动迁款家庭分割矛盾为主，转到现在有部分开始关注征收政策是否调整、程序如何开展等问题。

“疫情防控不放松，城市更新不停步，要答好城市治理这张‘综合考卷’，法治建设是基础。”在黄浦区委书记杲云看来，近年来，黄浦区作为上海中心城区的核心区，法治建设水平不断提高，城区核心竞争力不断增强，干部群众运用法治思维解决问题的自觉性和能力也不断提高。城市更新既是民生工程，也是民心工程，正是在法治框架下有序推进城市更新，使得地方风貌保护和城市更新有机结合、统筹推进。

直面“天下第一难”

使用手拎马桶、合用厨房，一家老小蜗居在十二三平方米的小屋……毗邻高楼大厦的老城厢内，逼仄的生活环境给居民生活带来诸多不便。

据了解，截至目前，黄浦区内各类老旧房屋总量大概有180万平方米，二级以下的旧里63万平方米，还有5.5万户老百姓基本没有卫生设施，过着“手拎马桶”的生活。

“旧改工作被称为‘天下第一难’，政府统筹资金、房源难，许多家庭面临财产分割难，社区干部调解家庭矛盾难……”黄浦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吕南停说，只有坚持依法征收、依程序办事，才能引导居民合理合法主张权益，破解这道难题。

在这一过程中，一批律师成为旧改工作的“护法”者。面对法律法规、政策缺失困境，相关律所长期为黄浦区房管局政策制定提供法律支持，为政策落地提供全程法律服务，协助社区干部参与家庭矛盾纠纷化解。

黄浦区作为上海中心城区核心区，是上海本地文化的“摇篮”，大量优秀历史建筑云集于此。全面推动旧改工作的同时，黄浦还积极拓展旧房综合改造“留改”思路，坚持“一地一方案，分类施策”。

“就像对一些老旧里弄房屋的综合改造，并非新改扩项目，现有针对房屋新改扩的政策法规和指标体系都不能匹配复杂的现实情况需求。在上海市房管局指导帮助下，黄浦区法律顾问鼓励我们从公共利益出发，采用里弄房屋内部整体改造试点的方式，消除房屋安全隐患，改善居民居住条件，并进行合法性审查，给我们吃了定心丸。”黄浦区房管局相关负责人告诉《法制日报》记者。

“法治引领、规范先行，做好城市更新工作，必须有完善的政策供给。”这位负责人说，从《黄浦区加强历史文化街区、历史文化风貌区、优秀历史建筑和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工作的实施办法》，到《黄浦区关于拆除违法建筑执法办案指导意见》，再到《黄浦区重大行政决策暂行办法》等法律法规，黄浦区在上海市委市政府统筹领导下，根据区情特点，相继出台制定适合本区实际的政策文件，保障城市更新工作有序进行。

助推更新加速度

今年年初，距离外滩与南京东路仅一步之遥的金陵东路地块二轮签约首日即以99.2%的高比例生效，居民们终于告别蜗居多年的老房子，圆了“新居梦”，实现黄浦区2020旧改推进开门红。

2019年，黄浦区全力推动城市更新换挡加速，全年实现8个项目生效、7个项目收尾，完成旧改签总量约超1.2万户，今年又有两块闲置多年的毛地项目启动更新。

城市更新按下“加速键”，离不开黄浦区党建引领下的基层自治和共治，更离不开完善的法律服务。

“旧改本是好事，对许多家庭来说，无异于‘天上掉了块大蛋糕’，但在短暂狂喜后又会产生忧虑，七大姑八大姨蛋糕该怎么分？”豫园街道司法所调解委员会主任张怀芝说，家庭内部矛盾闹到居委会，对居委干部恶语相向、延缓动迁进程，这些都是常有的事，调解员需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量不让一家人因为钱而分崩离析。

上海市中广律师事务所律师胡熙昊多年志愿为光启居委会提供法律咨询，成为社区法律顾问后，又正好赶上旧区改造。原则上只需两周到居委值一次班即可，而实际上面对繁重的动迁征收，他有时会一周连续3天到社区开会，为社区居民义务举办法治讲座，还有许多家庭矛盾需要连续多天参与调解。作为中立专业的第三方，动迁户更愿意听取律师意见。

记者在老西门街道了解到，这里在推进城市更新过程中，采用的是党建联建“四位一体”的工作机制，极大缓和了旧改中层出不穷的家庭矛盾。老西门街道党工委书记庄卫勤说：“由退休法官、律师、街道司法所、居委会组成的调解平台，遇到旧改矛盾纠纷，常跨前一步，为当事人提供合情合法的调解方案，从容化解各类矛盾纠纷。”

“无论是旧改还是留改，都会涉及权利、利益的重大变动，强化矛盾纠纷化解专业力量，发动律师参与其中，为居民提供全程法律服务，这在黄浦已实施多年。接下来黄浦将继续加强法治宣传，通过营造全社会学法、懂法、守法的良好法治氛围，助推城市更新加速度。”黄浦区司法局党委书记、局长刘辉说。

防疫旧改两不误

农历除夕刚过完，黄浦区外滩街道宝兴居委会干部就陆续结束假期，正式上班。作为2020年黄浦区第一片旧改生效区，宝兴居民区已经有一多半居民在年前搬走了，还剩下500多户居民留下过年，而受到疫情影响，年后居民搬家“高峰”又让居委干部揪起了心。

居委干部在社区法律顾问协助下，制定严密的疫情防控工作方案，建议居民错峰搬家，一切以大局为重。并加强对来往居民排摸管理，切实守好旧改区的“防疫门”。

宝兴居委会只是黄浦旧改区战“疫”的一个缩影。在黄浦区司法局支持下，全区10个街道和177个居（村）的法律顾问积极参与疑难纠纷化解、针对可能面临的法律问题和矛盾纠纷提供及时准确的法律意见，为基层依法防疫贡献专业力量。

据了解，在疫情暴发前，黄浦区就已将今年旧改目标初步确定为8000户，重点聚焦老城厢地区，以及北京东路区域的一些重要地块，针对每一块毛地也都确定了具体的处置方案。并计划用5年时间基本解决全区成片二级以下旧里，通过旧改征收、留改并举等措施，彻底解决手拎马桶问题。

突如其来的疫情，一时间给黄浦区城市更新工作带来困难和挑战，如今，随着全面复工的到来，旧改征收、留改工作也已重新启动。面对疫情冲击，黄浦区紧急制定《疫情防控应急预案》《重点人员隔离观察工作方案》《疫情排查工作流程图》《预防性消毒指南》等一系列防控操作细则。黄浦律师也就疫情期间公民劳动就业、政府社会治理、社会慈善捐款等法律问题进行解答汇编，为政府落实最严格防控措施及时提供有力支撑。

“疫情防控是特殊考验，城市更新是时代使命。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是重要前提，一步也不能后退；高质量实现城市更新也是重要任务，一户居民也不能掉队。”黄浦区委副书记、区长巢克俭说，黄浦区统筹做好疫情防控和加快城市更新任务，依法部署、一体推进，在疫情防控中交出特色城市更新的满意答卷，实现“两手都要抓”“两手都不误”，切实提高居民群众幸福感和满意度。